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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對西安的感覺始終不能用一些簡單的句子或一個簡單的詞來描述.就如同當你有許多的話要對一個人講時,你兀自波瀾壯闊,但通常只是無言.我看了版上很多關于西安的帖子,但沒有被擊中.其實,真要我正經八百坐這兒撇,我也撇不出什么.對于西安,我只是個邊緣人.
不是嗎,有些東西,打動了你,也僅僅只是打動了你自己而已.嗯.我好唐僧.
我的生活就是不停的走,常常在火車上,或者火車站.全國這么多車站,這么多播音員,只有那一句“歡迎您來到古城西安“會讓我心痛.我心痛是因為我回不去了,那座空城,我愛的城.
好像很多人都在叨叨回民街哈,回民街偶逛過N遍,一般了.沒有過分的吸引.個人最為垂涎的是在哪里都可以吃到的烤肉,烤筋,肉夾饃.涼皮之地道版,葫蘆頭.呵呵.吃完后覺得北京的做法真是胡搞,大蔥裝象牙呢.
你沿著東大街一路走來吧,左顧右盼,走走停停,這條街流光溢彩,有不錯的連鎖網吧,傳說中的老孫家泡饃,各種專賣,書店,音像,影院,西餐中國飯,但凡你需要的消費方式,一應俱全.
吃個鐘樓小奶糕,好多口味的,別去搞什么雀巢和路雪,完全沒必要.西安飯店的烤鴨比較爽,和全聚德絕對不一樣,要去吃.沿街的鐵板串前人論堆數,常常道路堵塞,天知道放的什么調料,反正我到那兒就走不動了.挨著美特斯邦威的市場里,還有極為新鮮的大葡萄干和杏脯.誰愛吃蛋糕,去米旗店了,那里擺著色澤誘人的“甲殼蟲“.你還可以搞個超大的面包扛回家共享.
走累了,打車吧,合算的.跟司機聊兩句,陜西話初聽不懂,聽多了就好了,比外語容易,真的,要對自己有信心.
西安太過繁盛豐盈,足以秀給外人的地方實在很多.時至今日,能讓我眷戀黯然,一刻不忘的,只是太白.我沉默深刻的太白.
去之前狂查旅游版,聽聞有先人山中迷路失蹤,頓覺寒氣逼人;聽聞有各路野獸,心想赤手空拳豈是能敵,買了刀,準備挑它;買了火機,想要燎它.呵,殘忍呢.
真正的情況是,帶了羽絨服,吃的,水,背上包就出發了.
從西安火車站坐到眉縣湯峪的旅游車,一路開到森林公園的門口.由此離開有沙塵暴的城市,進入了山的世界.
我要說一句大實話,那里除了山,還是山,連綿不絕的藍藍綠綠線條流暢的山.風撲面而來卷著薄荷般的涼意,空氣中滿含著植物天然質樸的味道.
進山有南北兩線,如果有專門的野營裝備首選南線.我是從北坡上的.
買過門票,有一段挺長的公路,四十公里吧,可以坐旅游車,如果你的體力非常之好的話,也可以一圈圈走上去.一路上會到達不同的景區,領略到谷狹深幽中不同的美妙.印象比較深的有藥王棧道,銅墻鐵壁,蓮花瀑布和太白潑墨.哎,多了去了.
我是在黃昏時分到達住宿區的,下了車,冷的,馬上套上毛衣.暮色中看到了很多的XDJM,都很年輕,也很興奮.有著光潔的臉龐和清脆的聲音.大家都拖著東西找住處,充分發揚了不怕臟不怕苦更不怕貴的精神風貌.呵.
山上的飯店極少,東西好難吃,做就做了罷,竟然還可以拿出來賣的!但所有的座位都人滿為患.被子上有著無數陌生人的痕跡和氣味,但凡一道的GGMM,都無比自然的裹在一張鋪上.入夜還在輕聲絮語.我猜,MM可能說,哼哼,有點熱呀.GG答,哪里哪里.:)
大家睡了,我便出去.然后遭遇了太白給我的第一震撼,星星.那么亮那么大那么密密麻麻的星星.當時就驚了,深藍襯底的眩目銀白,清晰懸在眼前,燦爛的無比放肆.真覺得一伸手就可以抓兩個下來,打包帶走.內心斗爭了一下,為大家考慮,最終放棄了.
激動的回去,半睡不睡,迷迷糊糊被吵醒,四點鐘的光景.丫們大呼小叫的要去看日出,偶一看大隊如此情緒高漲,也起身跟著敬業去了.
日出沒有傳統感覺里的壯美,也許是站的位置不大合適,只看得它很靜的升起,十分恬淡,并不張揚.象一個煎的完美的荷包巨蛋.
太陽和我相互對視,彼此無話.過了一小會,它上班去了,我繼續爬山.
那時開始有了一個熱烈的愿望,要買一部DV,走哪都帶著.發現自己不善說話,但強于捕捉.嗬
接下來的路都是步行,累呀.好容易到一個坡上,可以坐段纜車,賣點是能眺望到大片的高山杜鵑,聽起來很火的樣子,但我沒干,跟隨著前輩各位開山怪的腳步自爬去了.結果很吃苦,溫度越發低了,路很陡,亂石林立,偶的鞋們也不防滑,偶更沒帶手套.偶認識到裝備充分有多么好了.
遇上了一對戀中男女,看樣子感情穩定,互稱豬頭,看對方時眼神熱辣.大家說說話,彼此新奇一下,然后繼續趕路.
事實上從進山到下板寺,都是已開發的風景,也都是常人足可忍耐之過程.有十分之七的人到這里,收獲個差不多就回去了.我這樣說是因為從下板寺開始,人群呼的一下瘦掉了很多.你四下看看,要么在你身后還能聽到隱約的喊聲,要么遠處還晃動著一些彩色的小點點.你搖搖擺擺走在不寬的道上,你會覺得,好爽啊!
此刻我已開始挑戰內心最深刻的記憶,但我突然覺得失去了描述的能力.
走路.走路.走路.
我看到那條很窄,滿是土,彎彎曲曲繞著山的小路.白花花的,晃眼,一直通向無盡無盡無盡的遠處.
你倍受煎熬,以為快要接近終點,其實只是下一個起點.
你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,因為若不留神滑一下,你將會自由落體,進入左側深不可側的山谷.石頭扔到河里還會撲通一下,但假如你飛下去,絕對沒有一點聲音.沒有人知道,你消失了,你多郁悶,還沒來得及吃中飯哪.
走路.走路.走路.
你一度認為自己達到了極限,不行啦,我不干啦.但你發現你還在走,你寧可自虐,也不要折回.然后你再三的認為自己達到了極限,結果是你再三的發現自己的腳們已不受思維的控制,歡快的在移動.你不得不贊嘆自己,噢呦,我很強嘛,怎么從來沒人告訴我哪,那幫傻瓜.
應該說,太白山是植物學家,地質學家甚至動物學家的樂土.但對我來說,它的強吸引力不在于此.所以我不想叨叨那些讓宣傳它的家伙們引以為傲的東東.是的,那沒錯.但不是我要的.
然后我的記憶開始不連貫.
我一直處在堅持堅忍的狀態,不做聲,埋頭苦走.偶爾抬頭看一下.
在這偶爾之間,我看到巨大的潔凈的云朵,無聲的在潔凈的天空漂移.投下大片暗的陰影,搖晃在空曠的寂寞的山間.旁若無人.
我全神貫注的走著.
我從冰川遺跡凌亂危險的大石上一個一個翻過.
我越來越冷了.
我有一刻希望自己就這么死掉,在這無與倫比的美,壯闊和幸福里.
我看見一個孤獨的老人在我身后,我固執的認為,他是來尋找一個女人.
我知道這一場路我已傾注了所有的勇氣和激情.
然后我到達了大爺海.
這悄然世外的高山湖泊,這神秘寒冷的高山湖泊,這無數探訪者夢寐以求之所.
水深莫測,清冽刺骨,我穿著羽絨服,凍得手通紅.
我圍著大爺海轉了一圈.
我輕聲對它說,喂,我見到你了.
大爺海沉靜的在那里,它一直都在.它沒理會我當晚暮色中許下的心愿,但它記住了我的認真.
第二天早晨,不顧人勸,堅持沖頂.成功.
在拔仙臺海拔3767.2的字旁驕傲留影,洗出來發現賊難看.
刻字留念.一筆一劃.
挖坑,埋下寫了字的空瓶.
不說了好嗎,心里有尖銳的疼痛.
漫天飛雪.
下山.摔跤.狼狽.嘔吐.直至回到平凡生活.
遭遇世情種種,看過人心冷暖.繼續平凡生活.
往昔絢爛若夢.
<謹以此零亂片斷,送給自己.>
<紀念流年.紀念那片海.紀念初見櫻花.紀念西安邊緣的孤單靈魂.>
<紀念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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